公交车,拥挤且常常不堪,仿佛每一次都是在等待漫长地终结。 轮胎疯狂地辗碎着马路和时间,车门,停靠在停车场里的车门,总是敞开着等人。但我永远赶不上离我最近的车门。我讨厌在雨天里等车,讨厌撑着伞,等了半天终于等到了的那一刹那,进去以后,上面一会儿就滴下来一串串的水滴,有时还会从裤角淌出去,这时我总是遭到别人一阵阵的惊异,或可爱,或可怜。
那些查票的人总是一本正经地在说:“请买票,不保准,天有不测风云。”我想请问,莫非还有测得准的风云不成?我经常看见一些老人拿着几个废弃的车票,一遍又一遍地将它们反反复复地折叠,翻来覆去,然后在胳膊肘上擦上几下,好像要将上面印着的文字和图案擦掉。
每当车子上来了一帮小学生,我的手臂上便爬满了蚂蚁似的汗珠,那些小学生们总是充满好奇,三三两两地围着我,不厌其烦地问着这问着那,而这又不能不让我有所回答,只好硬着头皮将这样或那样的答案塞给他们,更可气又更可笑的是,他们后来往往发现,原来刚刚问的问题都是自己早在很久就已经明白的。
但是有时,围着我的小朋友们也能把我逗得合不拢嘴来,其中往往有一两个与众不同的,只有岁数比他们小1或2岁,却显得极为独立,自信,即使在大人面前也以言谈举止流露出他们特有的渊博和聪明才智,有时还会用一些古怪的词汇,这是我童年时所没有的东西。
我在想,在一个陌生的城市里,单调的汽笛声闹响处,我独坐在这辆公共汽车上,独自思索着、遐想着......